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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观察一棵乌桕|雨水

爬行的蛋蛋 野趣自然
2024-09-05
说到雨水,最先想起的是那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春天的水有时比阳光更让人期待。

干枯的小溪需要水。
地上的苔藓需要水。
蕨和草花需要水。
沉寂一个冬天的大树也需要水。

甚至对于踽踽独行,走在山里的我来说,也需要水,需要一场春雨的浸润,更新视野,洗刷一点烟火中的尘埃。


今年的雨水让人感觉复杂。
在山脚下,前两日的冰冻天气已经完全成为过去式,好像只是产生一个无伤大雅的水波,匆匆来,又匆匆离开。

猪毛蒿从去年的旧枝下长出毛茸茸的基生叶,厚实又新鲜,让人心生欢喜。
溪水边的刻叶紫堇又向外长了好几圈新叶。
不知名的苔藓悄悄伸出它鸟喙形的孢蒴。

猪毛蒿  菊科  蒿属

另一种苔藓从叶尖端拉出长长的丝,以为是鼎鼎有名的泥炭藓,对比图鉴才发现相差甚远。

红盖鳞毛蕨的拳卷叶开始有一点红。
边缘鳞盖蕨的拳卷叶则是一种特别的青色。

红盖鳞毛蕨  鳞毛蕨科  鳞毛蕨属

边缘鳞盖蕨 碗蕨科  鳞盖蕨属


流水叮咚。
在杂乱的背景下,依旧清冽。
这是初春特有的灵动,来自大地最深处。

还没来得及在欢快的气氛中停下,另一个景象告诉我今年雨水的不同。
刚开始爬坡,被冻结的茶树,格药柃,野蔷薇,胡颓子,延胡索,老鸦瓣一一出现。


猪殃殃和犁头草在冰的包围下晶莹剔透。
显子草的枯枝开出了冰花。

但却不忍心投入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尾松的主枝被冻弯,歪七八扭。
按资料显示,这属于二级伤害。

刚长出新叶的白鹃梅和乌饭树被冻住了。

乌桕无一例外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
它们长在风雪的中心,一树白冰,却纹丝不动,一如既往。
而又真的如此?

寒风吹过,树枝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转身一看,乌桕正顺着风一点点去掉身上的冰,它肯定用了身上全部的力气来挣开啊。


冷意袭来,树干下部的冰已经融化。
手摸过去,冰凉冰凉的。

在树周围绕了大半个小时,已经手、脸僵硬,寒意侵入全身。
而乌桕已经在这严寒的天气里站立四天,还要更长时间。
这才知道融化一块冰的不容易。

它的坚强不露神色,在每分每秒。

然而,
一切都有好转的时候。
下午一点,微弱的阳光照过,带着丝丝暖意。
植物开始簌簌落雨,嘀嗒嘀嗒,叮咚泉水在山间流淌。

多么令人欣喜的声音。
多么温暖的阳光。
多么强悍的草木。

一下舒畅。
草木是坚强的。
从始至终。

冰是水。
水亦是冰。
但冰变成水的过程漫长,艰难又温暖。


而冰雪之后,
阳光也终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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